(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一场闹剧(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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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闹剧(下) (第4/7页)

中对他没什么兴趣,好像否则便是对埃里希的不忠似的。然而那天当我看到阴影下他苍白瘦弱微弱起伏脊背后,我竟突然生出了一点无可奈何的同情,与其说是对恩斯特惨状的怜悯不如说是情感的投射,就好比做了父母后便不忍孩童挨饿。恩斯特听到我的脚步声,凭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尊严和军事警觉抬起头,投来无力而愤恨的目光,五官恍惚间有些像穆勒。我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床还算厚实的被子。恩斯特迟疑片刻,慢慢转换姿势,努力在不暴露隐私的情况下接住,把自己裹好。他盯着我,似乎在准备应对突然袭击或是性勒索,直到看到我转头离去才闷声闷气的说了句什么。

    他和埃里希像又不像。他很懂礼貌,至少伪装的很懂礼貌。我们把他送上法庭时他还能游刃有余,客客气气的展现出些卡扎罗斯军人矜贵的风度,大约是觉得人生还有希望。在第一次被强jianian羞辱之后,他脱下所有伪装,用最恶毒难听且没什么新意的词语称呼我们,倒是很符合埃里希对他的形容---一个自以为是,出身低中产阶级,除了血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难成大事的肤浅孩子。然而在我看来,他和埃里希一样,是把战斗精神刻在骨子里的士兵,永远警觉,努力抓住机会,随时调整状态应对一切情况。用贝卡的话来说,“这就是为什么我热爱折磨这些当兵的卡扎罗斯人,他们都太有韧性,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想活下去。”

    埃里希和恩斯特也不太像。我愿意相信埃里希骨子里是个教养良好,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能看到我除了“敌人,米嘉斯人”以外的身份。我是人,是比他年幼的乡村姑娘,是为一个词尾后缀变位而抓耳挠腮的普通人也是全米嘉斯数一数二的狙击手。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我的一切,但他在慢慢观看,慢慢理解,慢慢接纳我是拥有体温,拥有情感,拥有记忆和思想的人而非宣传画上面目可憎,附在卡扎罗斯婴儿身上吸血的寄生虫。长久的爱和恨一个概念同样简单,长久的爱和恨一个固定的人却非常困难。爱和恨都需要太多太多的持之以恒的感情,人难免会疲乏,最终归于平淡,最好的状态反而是寻找到一个平衡点,怀着复杂的情绪去面对和自己共享鱼水之欢的敌人。

    不过我的看法必定是不客观的。人都可以被驯服, 更何况身处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地狱,

    我亲吻着埃里希冰凉的额头,心想不论他再如何痛恨我,畏惧我,都无法否认他了解我。他知道我的习惯,我的字体,我讲话的语气和接吻的方式。

    恩斯特则不一样。他很傲慢,很刻薄,如果幸运(或不幸)的话,一辈子都可以在怀着纯净恨意的同时被敌人纯净的恨着。没人会期待知道他隐秘的情愫,没人会好奇他被俘虏前的一切。他将以宁死不屈的金发婊子身份存在于瓦耳塔,用恶毒的眼神诅咒每一个伤害或是背叛自己的人。他很自私,永远不可能像埃里希保护穆勒那样保护任何人。更别说脱下外套给敌人取暖,他的世界里只能有一个英雄,一个主角,那就是永不言败的帝国之剑约阿希姆·恩斯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感觉更好,彬彬有礼地告诉我们他确实是高贵更有文明,远胜于我们的种族,他压根不愿,也没法分辨出我们具体是谁,看不到除了“米嘉斯婊子”以外的身份,甚至用了很久才认出监管自己的一直都是卡季卡。他让我觉得他好像在演一场无人有资格观看的话剧,我们是道具,剧情是酷刑,结局是殉道。

    他这样对我们,我们也如此对他,甚至默契的避免直呼他的名字。不过仅凭我对恩斯特稀少的了解也能分辨出他尖叫的声音不太对劲儿。

    恩斯特的呻吟有点暧昧。

    我们都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贝卡和柳德米拉率先憋不住,吭哧吭哧地笑了出来。“我的天啊,你在cao一只兔子。” 贝卡说。

    “兔子可发不出这种声音,”柳德米拉掐住卷发男孩还带着稚气的脸颊,让他年轻湿润的嘴唇嘟成一团,“好孩子,说说看,他叫起来像什么?”

    真奇怪,明明我刚刚才听到他介绍自己的名字,现在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起初我还努力记住每个卡扎罗斯味儿浓重的名字,威尔汉姆,海因里希,洛塔尔,乌尔里希,埃尔温,弗洛里安,等等等等。可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也疲惫了。囚犯们来了走走了来,有的被挑走,有的调到劳动营,有的被处死,有的被被送给卡季卡,除去那些很有特色或是长久没人要的战俘外,大多只留下模糊的面孔,在记忆里融成了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如果你要我描述沃尔夫冈·伯恩德(我记得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叫沃尔夫冈的人)或阿尔弗雷德·哈克斯(还是哈恩),我只能说“很普通标准的卡扎罗斯男人”,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记忆。我所有困惑相悖的柔情和爱都给了家里那两位或郁郁寡欢或唠叨cao心的卡扎罗斯人,工作也因此局限成了工作。我依然有性欲,依然会和姑娘们在午餐时或是巡逻时讨论哪个区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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