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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赫舍里皇后只觉得紧锁的新房微微打开一条细缝，她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手上绞着帕子，恨不得立马穿梭到赫舍里府中。

赫舍里府外一片寂静，车马驶入大门后前院里早已是满满当当的人等候着。

老夫人带着一行女眷，噶布喇带着一行男儿，齐刷刷的跪下请安。

叫起后，赫舍里温慧瞧着憔悴又瘦削的老夫人，眼圈直接红了哭喊着：“玛嬷，孙女不孝啊！”

“温……主子娘娘！”老夫人扶住赫舍里皇后，细细瞧着她的脸，声音里隐隐带着哭音：“走，走！你玛法就等着你——”

赫舍里皇后撒开腿，飞快的朝着后院的方向狂奔而去，康熙安抚众人几句之后连忙带着胤礽猫也跟着大步走去。

寝室中，索尼毫无动静的躺在哪里，他眼神昏黄无光，若不是嘴里咕哝着‘温慧’‘孙女’之类的字眼，怕是以为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尸首罢了。

“玛法——！”赫舍里皇后何尝见过这般的索尼，她只觉得一根根银针戳入自己的心脏将心脏搅拌成一团，撕心裂肺的疼痛。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她扑上前，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索尼枯瘦的手，那手冰凉凉的，一点热气都没有。

“温慧，温慧！”仿佛是回光返照，索尼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他塌陷的双眼此刻烁烁发光，静静的注视着赫舍里皇后，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刻印在眼中。

他用力拉了拉赫舍里皇后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索尼曾经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这个嫁入宫中的大孙女，比如让她扶持赫舍里家中人，比如让她收拢皇上的心意诞下龙嗣，但眼见着到自己最终的时刻，他唯独只剩下一个念头：“好好，好好，好好和皇上过下去！”

“玛法……”

康熙和胤礽猫走进屋就听到这一番话，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康熙，他本以为索尼会叮嘱一大堆，甚至试图让自己听见换取对赫舍里家族的支持，但是没有想到竟是希望皇后与自己好好走下去。

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悔恨，脸上带出一抹坚毅。康熙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望着赫舍里索尼无神黯淡的双眸承诺：“索尼，朕向你保证。今生今世能够站在朕身边的只有皇后一人。”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只怕引起轩然大波。

落在赫舍里皇后耳中，也让她禁不住瞪圆了双眼，赫舍里索尼亦然，他心中无限担忧身后事，却在此刻彻底松了口气：“好……好！”

索尼的目光转向康熙身旁，一只熟悉又陌生的……猫？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随着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轻，他却隐隐见着在猫身上的是一名穿着杏黄色长袍，上绣四爪蟒纹的少年，面容有五分像康熙五分像赫舍里温慧。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定然是……

索尼怔怔的愣愣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揉了揉胤礽猫，发出最后一句话：“好，好孩子……”

胤礽猫浑身一震，他茫然又疑惑，下意识的朝着索尼的瞳孔里望去，只见与常人映照出猫的身躯不同，在索尼眼中，自己俨然是人的姿态。

……孤是好孩子吗？

胤礽猫扪心自问，愣愣的看着索尼的手失去气力，缓缓地缓缓地从他身上滑落，最后落在床铺上。

但是最后一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俨然是在一场好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