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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子女，还有家庭。全部杀掉的话，也能稍稍平息我的仇恨。

但是报完仇之后，还能干什么？

堕落到了极限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当我杀死最后一个目标之后，我的心里仿佛失去了一切一样空荡荡的。既然已经复仇了，那自己……

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变得极度厌恶这拥有悠久生命的身体。

我开始热衷于沉睡，如果不是饿到极限就绝对不愿意醒来。醒来之后就去觅食，吃饱了之后就继续沉睡，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就像是野兽。

诺维克家族的衰落我毫不在意，我只是继续着这种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捡了一个麻烦回来。

还要是个人类。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答应要给他他想要的生活这种麻烦的要死的事情？可是契约已定，便更改不了了。

“奥兹……”格外瘦弱的少年抱着枕头敲开我的门，眼中噙着对黑暗和孤独的恐惧，“我能过来和你一起睡吗？”

“还在害怕吗？”

里昂的身世和我很像，只不过他比我要幸运，因为我救了他。但是那时的记忆却无法抹去了吧？只会植根在他的心里，等到某一天消亡或者开花结果。

“倒不是……还怕……”里昂爬上我的床，蜷缩成一团，揪着我的衣服，“我只是讨厌……一个人。”

“睡吧，已经很晚了。”我总是无法对他冷言冷语，总是不自觉地戴上笑容，或者我只是在通过里昂看过去的自己罢了。

那个时候的我，如果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轻拍里昂的后背，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到很远……

为什么会突然奇想想要救下这个少年，或许是因为对他那无论落于何种绝境，无论被践踏到多么肮脏的泥污中，也依然倔强不屈的样子的憧憬吧？

因为，尊严就是我在复仇道路上放弃的第一样东西。

我……讨厌人类。

……

人类总是那么贪婪，里昂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很多不长眼的苍蝇找上门来。有些只是想要求里昂帮他们制作一件炼金制品，而有些，则是想要招揽或者囚禁他成为自己势力属下的炼金术师。

弱小而又贪婪，献媚于强者，践踏弱者，人类就是这样自私的生物不是吗？

我撕开了又一个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溅的到处都是。保护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我一路杀进牢房，看到了被囚禁的里昂。被锁链缠绕的遭遇刺激到了他过去的记忆，他颤抖着，眼神死寂，却干涸的无法流出一滴泪水。

一股愤怒充斥了我的心，数百年来我都不曾拥有过这种感觉了。所以我粗暴的扯开了所有的锁链，抱着他。

“奥兹……”他抬起眼眸看着我，一瞬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泪水渐渐溢出。

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我，抱着我痛哭，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他才十三岁啊，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他遭受那么多苦难？

所以啊……

我讨厌人类。

又是几年过去了，我教导他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