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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来道观之后,他给何湛煎药时发觉多了一味未曾见过的药材,所以就去请教了玄机子。玄机子告诉他那是风连草,独生长在清风山内,有解热消毒的奇效。何湛能退烧,全是风连草的功劳。宁晋别别扭扭地说:“我都不让三叔吃了。”何湛反口道:“那你摘它干什么?!还吃…傻不傻?”害得他以为多么好吃。不过这样一比,好像他才是更傻的那一个。何湛被苦得脸都变了形,横冲直撞地往山下疾步走,就想寻口清甜的泉水来喝。宁晋跟在他的身后,小手勾着何湛的腰带,力道放轻了很多。山林有惊鸟丛飞,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就像雨打在芭蕉叶上一样,而弯曲的山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何湛听见宁晋低低解释说:“我怕三叔没好完全,想摘些备用。我问过道长,风连草不好分辨,就是味道独特,我怕分不清,就尝一尝…”何湛脚步顿住,回身看他,说:“你不生气啦?”宁晋小声地回答:“没有生气。”“那你刚刚怎么都不跟我说话?”宁晋手中还握着何湛的腰带,轻轻用力一勾,就将何湛整个人拉过来。何湛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宁晋从怀中摸出来一个青苹果,然后递给何湛。何湛乐了,宁晋怎么跟小松鼠似的——小松鼠把栗子藏在嘴里,宁晋把小苹果藏在怀里。何湛口中苦不堪言,这么个清甜的苹果递到眼前,他自是赶紧接过来。可还不等他吃,宁晋伸手就抢了回去。何湛目瞪口呆,只听宁晋撇撇嘴说:“我后悔了,不让三叔吃了。”何湛不禁微恼:“你这个小赖皮,怎么这样!”宁晋默然,将何湛拉得更近,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他不敢看何湛的神色,勾着何湛玉带的手越收越紧,捏得掌心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说:“三叔觉得生气么?”何湛疑惑,还没答上话,就听宁晋说:“三叔可以生气,但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什么?”“三叔带我离开清平王府,给我吃,给我穿,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三叔还会护着我。这样的恩,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以后三叔再把我送到哪里,送给谁,我都不应该有怨言。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我不是个物件,我…”“宁晋,我没有…”“不想离开三叔。”他的指甲嵌入掌心中,泛出丝丝痛意,眼中流出的泪浸湿何湛的胸襟,憋得一张小脸通红,对何湛说出这句话:“不想离开。”何湛僵了好久,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宁晋的头。半晌,他顿声道:“以后不会了。”宁晋将头埋在何湛的胸膛中,颤着声说:“你要记住你的话,不能反悔,不准反悔。如果你反悔,我…”何湛接过话,戏谑道:“你就将我杀了好了。”“不要…”宁晋说,“我就把你关起来。”关起来?关哪里?天牢吗?那个地方,他熟门熟路,恐怕不用宁晋来关。何湛蓦地一笑,小退一步,问:“你怎么从小就这么坏啊?”宁晋歪了歪头,疑惑道:“这样就是坏的了?难道把三叔杀了,就不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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