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珠玉在侧_豆蔻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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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蔻枝 (第1/3页)

    正月初一当天,祁进在三清殿守香至半夜,是以翌日告假在家补眠。待到日头偏西,满室橘黄夕照时,他才揉着眼从榻上起身,仔仔细细地梳洗,换上新发的年衣。

    每逢旧年将尽,纯阳宫都会为弟子们分发年衣年礼。正月里大大小小的节醮仪典,少不得宾客观礼,纯阳宫弟子皆须素食清心、沐浴洁身,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外来香众贵客们瞧着也舒心。

    一天未有进食,祁进腹内空空,下山去天街吃点心。

    街道早已被居民们上下里外洒洗一新,家家户户剪了窗花、贴了楹联,门庭前的小神龛燃着莲烛香寸,终尔有些新春气象。他埋头往太极广场走,满心回味着刚落肚的rou夹馍,自是疏忽看路,过两仪门时差些和来人撞作一处。

    对方敏捷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见是他,面上便换了神色,一声哂笑:“哟,小师弟,许久不见了。”

    来人正是师兄谢云流。

    想也不用想谢云流脸上是何等“阴险狡诈”容色,祁进登时垮下脸,心道晦气。他扭过头只当没听到没看见,拉开三尺距离想绕道走,却反被对方伸手截住了。

    谢云流手长腿长,一脚踩住横栏,将身往木墙上一靠,就把去路完全堵死了。

    “见了师兄不问候一句?不敬师长。”

    祁进不情不愿地撇撇嘴,有气无力道:“师兄好。”说完又想走,却被谢云流一把按住了头顶。

    “没规矩,站直了,给我看看新衣服——嚯,祁进,多大人了,还穿小姑娘的裙子呢?”

    吕祖座下共七名入室弟子,道袍有别于普通弟子的统一式样。几位师兄通穿窄袖袍与裤装,唯独祁进年纪小,和师姐师妹一样着衫裙,挂一身攒珠流苏,发披缣纱,系飘飘曳曳的冠带。他起先殷羡于师兄们英气利落的衣装,但见自己的衣裳与师姐肖似,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开开心心地穿上身。

    “师父给我的衣裳,关你什么事!”祁进拍开压在头顶的手,气呼呼道。

    谢云流板起脸:“还有这满袖的珠子——你二师兄衣服上也挂了两颗,刚被我摘了。你倒好,直接挂满,这样叮叮当当还怎么练剑?”

    “明珠玉斗,岂是人人能有的?”祁进将头一偏,不无挑衅意味,“忘生师兄有的我也有,就你没有,你是嫉妒。”

    “你……”

    谢云流伸手来抓他,却被他矮身从掌下钻过,一溜烟跑了。

    穿过两仪门,就是太极广场,今日天气晴朗,练剑的弟子不少。祁进边跑边紧张地回头探看,一不留神就扎进人堆里,弟子们纷纷避让,唯恐躲闪不及撞上他。

    有个收剑的弟子恰好背对着,动作幅度略大了些,剑柄径直杵上他胸口,正不巧撞上脆弱的软rou。祁进闷哼一声,连退数步,蹲在地上,双臂在剧烈作痛的胸前环抱着。

    见他面色不虞,附近几名弟子迅速围过来:“原来是祁师叔,真对不住……师叔,你没事吧?”

    祁进疼得直抽气,面色又白了几分:“……无事,你们继续。”

    今日出门急,忘记束胸,他忍痛从地上站起,拨开人墙往外走,唯恐被瞧出身上端倪。

    适逢正月,纯阳宫与凌雪阁俱放了假,思过崖看守松懈了些。祁进有意快点回家,从林中抄近路走,忽听得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似悲似喜,似哭似笑。

    他倾耳听了片刻,发现此处已近凌雪阁刺客暂居的院落,声音正是从那儿传来。

    安全起见,每逢换季,姬别情都会遴选新一批刺客来思过崖轮替,他们住得不远,从别院出发,走上一盏茶工夫就到。心忧有人遇险,祁进循着声音,放轻脚步,慢慢向前方摸过去。

    竹篁森森,层层叠叠的绿叶掩映后,露出一角血红的绸巾。他认得那种颜色,在每个凌雪弟子的颈项间——

    清寂幽静的长廊中,年轻女子的媚笑声显得尤为突兀。背对他的凌雪弟子在廊下箕踞而坐,怀中搂着一名面生的娘子,衣不蔽体,从臂间挂下一片片凌乱破碎的裙袂宫绦。

    华山上驻守的刺客大多青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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