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序(告别名场面) (第1/2页)
趁着俞青在,商细蕊最近又把昆曲翻出来唱,排了一出《牡丹亭》。杜七也少听商细蕊唱昆曲,赶了头场,给人拍巴掌叫好,回来就提起笔写稿子。 商细蕊那么急性子的一个人,唯有在戏上耐心十足。光是扇子上的功夫,就研究了个十成十。绢面泥金的杭扇,精巧柔软。手腕轻颤,扇面就水波一般荡漾起来,将少女怀春的心绪传达得淋漓尽致。 薛千山那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人写,道:“我还没来得及看这出呢,真有那么好呀?” “当然了!”杜七把笔放下,很有兴致地就要给他比划,手上做了个开扇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却觉得没有实物很不尽兴,于是摆了摆手,“反正跟你也说不着!” 薛千山看在眼里,打开了面前的抽屉,里边单放着一个织锦袋子。他变戏法似的从中抽出一把折扇来,递到人眼前。 杜七瞧着那扇骨就有点眼熟了,狐疑着接过了,打开一看。 上边儿绘着三月桃花,几枝盛放,几枝含苞。空白处题了一句诗:嫩蕊商量细细开。底下落款是他自个儿的名字并私章。 这是当年他初识商细蕊时画了送人的,说不上贵重,但大小是个心意。 他一认出这把扇子,登时别扭起来。不知是别扭知音把他的扇子轻易送人,还是别扭眼前人跟旧相好私相授受。 眼瞧人面色有变,手里扇子都捏紧了,薛千山连忙给人拦住了,解释道:“商老板缺钱捐飞机,这是我特地从他那儿求来的。您可手下留情!” 杜七神色这才缓下来,白了人一眼,撂下一句:“钱多了烧的!”而后甩开他的手,重新打开了扇子,是要给人演示的意思。 他拣了《寻梦》里一支《懒画眉》来唱。声音低低哑哑,恰合昆腔那股子慵懒缠绵的劲儿。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折扇先是半遮着面,又移到身前,轻轻摇动起来。他手上是一柄玉竹的纸折扇,虽比不得台上用的绢扇柔软,却也是轻盈灵巧的。一颤起来,像春水上泛起的縠纹,细细碎碎,乱人心弦。 “是睡荼蘼抓住了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丽娘的心思还未由喜转悲,整个人是热烈而痴缠的。他入了戏了,便以这样一种饱含春情的眼神,由远望近,由近望远。最后一句唱完了,目光还幽幽飘荡在半空,没收回来。 薛千山一时也看痴了,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动心。握住了他的手,把扇子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合了回去。然后俯下身,凑到人面前,摘了他的眼镜,将目光引过来。 那眼中未熄灭的一星火焰就燃到了他心里,野火燎原一般。 杜洛城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一张脸,然后仰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等感到空气变得炙热,那人的手不安分地扯松了他衣裳往里伸的时候,小少爷觉出不对劲儿来,一偏头挣开了这个正变得越来越激烈的吻,呼吸还乱着:“干嘛呢,爷稿子还没写完呢!” 薛千山就空出一只手来,将桌上那支钢笔的笔帽盖上了,又把稿纸推得远远的。然后摩挲着他腰际,哄道:“迟点儿写吧,今儿不催您的稿。” 他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交易是否合理。然而还没思考出个结果,身上的手就很不客气地去解他腰带,往里边儿探。 已经动情的东西被人圈在手心里又揉又捏,指尖时不时剐蹭过顶端,一下一下,存心撩拨似的,带来含着点刺痛的快感。底下涨得更厉害,他脑子陡然空白起来,于是不管不顾,手攀上人肩膀,挺着腰把自己往人手里送。 那人凑近了一点,是讨吻的意思,他就自觉地贴上去,让气息炽热而混乱地交缠着。舌尖被人含在口中吸着吮着,在口腔中翻搅勾缠,用尽了花样。 他上下都被伺候得周到,正迷迷糊糊地喘息着,一时分不出心思去管人打的什么算盘。 直到xue口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