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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记得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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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并不符合之后的想法的前传,就当作同人看看好了。

    我说过我记性很不好,我对我妈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跳下天台的前一刻,她的脸不像我想象出来的将死之人那般对死亡的恐惧。她不愿意活着,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所以死亡应当是她所期望的吧。虽然我那个时候还对生死没什么念头,只是明白人死了就是走了,不会说话,不会动。我妈如果死了的话,那我也应该哭,那叫做什么“为她的离去感到伤心”。大概就是说在葬礼上要哭的意思吧。

    我妈其实挺开心的,摆脱她早已厌烦的这一切,她不用给我做饭,不用假装她很爱我,不用每天晚上失眠流那么多泪。我生父很早就死了,据我邻居所说我爸不过是个小片警,不升上去也只是因为想图个平安,没想到做片警也有做片警的死法,胸部中弹,一下就死了,我妈从不提这些,她觉得很痛苦。

    我也去学会尊重她,虽然我想知道真相。妈跳下去的时候流泪了,也笑了,我耳边只有警笛声和群众的尖叫,他们围绕在地下,我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像蚂蚁,我于是感到一阵眩晕。也许人落地就跟米袋落地是一样的,那种声音熟悉得令我发抖,警察上来得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蹲在墙角,浑身发颤。我没办法说话,有一种情绪好像把我击穿了,我没办法感知现在发生的一切,这到底是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未免太真实了些,如果是现实,我又觉得虚假。我开始呕吐,下午刚吃的番茄炒蛋全部还未消化便被吐了出来,那种浑浊的混合物散发着胃酸的恶臭。我被刺激得又干呕了几次,直到全身筋疲力尽才瘫倒。眼前全是黑的,我感到无所适从。

    再醒来面前就是医院的白墙,我很不痛快,想坐起来却感到手背一阵刺痛,在打点滴。我发誓我一辈子再也没吃过番茄炒蛋。我妈很不会做饭,她生病之后做的饭淡得没有味道,失去味觉是什么感觉,我从来没问过。一个女警走过来跟我说话,她说了什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些都是没用的话,没有人会因为听了这种垃圾话就能获得一个全新的人生,就像人类永远无法学会控制爱与恨,我是爱无能。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遗传。

    我留下的东西是那一声重重的砰,和我之后看到的染血的尸袋。也许根本没人记得她,我记得,但是我没办法,我没有钱。我感到有些僵硬,为何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该得到的体面,尊严,她一概没有。这不是正确的。我坚信。那一年,是千禧年,那一年,我六岁,那一年,我总算失去了一切,我成为了一个被世界所遗弃的人,也许,早在我出生那一年我就已经被遗弃了。

    我从来都是一个很静很静的人,张阿姨不喜欢我这样冷漠的人,她觉得我是个小怪胎,我不是傻子,这话却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说,“你看那个小星,眼睛跟吃了人似的,吓死人!我晚上起来见到她瞪着眼睛,也不知在看什么,把我吓得差点从楼梯上翻下去!我真是觉得怪,你知不知啊,这小孩亲眼见了她妈跳楼死啦,眼泪也没流一滴!指不定是白眼狼呢!”林阿姨快速的看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张姐,你别这样说,小星是吓到了,当时她才多大啊,也就六七岁的小孩,还啥都不懂啊。我说小姑娘长得多漂亮,可怜她没个家。”

    张姨不待见我其实是从我吐了她做的饭开始,这不能怪我,番茄炒蛋,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吃的,她点着我的额头骂我,浪费粮食,不知感恩,忘恩负义,矫情鬼。我的胃又开始痉挛,一阵一阵的,痛的我面色苍白,这几个词语好像被她写在我脸上,我很痛苦。

    他们叫我们写日记,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只是这样随便记了些,我太小了,还没学会如何陌生化自己的叙述,白纸黑字写着“虐待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张是否是在虐待我。”所以张给我吃了许多番茄炒蛋,她说要改掉我挑食的坏毛病,还说是为了我好。我的胃病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人也逐渐瘦成一个骷髅木偶的样子。

    林阿姨对我们挺好,但是张说她回老家了,结婚去了。我是偷听到的。我长得其实不美,我忘记我什么时候了解到美这个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反正就应该是每周末公映的电影女主角那个模样。那种溪流的美丽。孤儿院里小孩成群,我没有朋友,我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参与他们的游戏,我不喜欢这些,我觉得这些很无趣,后来端瑜说,你跟人从来没话说。我宁愿坐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无限的接近于死亡,我也不愿意要这样去毁灭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总觉得自我意识是我们感到精神上的痛苦的原因,总归是这样的。端喻说那个时候我还那么小就知道这些了,我不知道这些,只是后来读的书让我在我二十二岁这天终于明白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我不得不承认两千年的那场浩劫,或者说灾难把我雕刻成如今的模样,它是一把闪灵中的斧头,是断头台,从此我便浑身都是鲜血,我不再有拥有的能力。义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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