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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淘汰 (第3/7页)

长时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兴趣了。”

    “什么东西?什么图?”顾允摸不着头脑。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同桌笑够了之后,扭过头自己写作业了。

    顾允从身旁的书包里翻出必修二生物书,寻找第二章的大标题页。

    许穆玖抬眼,只见顾允手里的书上,“第二章   减数分裂和有性生殖”几个加粗蓝字标题下赫然是一幅白鹭交配图。

    眉头一紧。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不愿意回想但又忍不住回想的事和同桌提到的事其实发生在同一时间。

    那天生物课,课程的主要学习内容是第五章,老师刚上课的时候按照课程进度给第四章第五节收了个尾。

    第四章第五节讲的是关注人类遗传病,不是考点,所以老师只是简单地提一下,同学们也是大概地听一下。

    生物老师是个和历史老师一样爱讲故事的人,说是简单提,但事实上他总会额外讲些故事。

    许穆玖把让他写得头昏脑胀的数学作业放到桌角,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生物课本。

    “比如达尔文,他和他的妻子是表姐弟关系,属于近亲结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翻书的手停下了。

    达尔文,进化论的奠基者,19世纪自然科学三大发现之一的发现者,是对人类做出杰出贡献的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之一。

    现在回想起来,他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以为老师说的是正确案例。

    那可是达尔文。

    因为是达尔文,因为是伟大的生物学家,所以他做的是对的。

    许一零,meimei。

    那个身为他的敌人、他的家人、他的朋友的人。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联想到她。

    他的眼底不可抑制地涌出喜悦,心跳因激动而加快。

    他的感情,这么多年对许一零的所有感情,无论是什么成分,一直被装在一个名为“理智与正常”的气球里,一直在扩大,一直在膨胀,膨胀到扰乱了他的心绪,显眼到他必须让自己的目光避开这些,防止不稳定的思考对这个气球造成一丝一毫伤害。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语扎破了气球。

    一瞬间,也许是几秒,也许只有一秒,哪怕只有几毫秒的恍惚,也足以让他大胆地正视一回自己的感情,汹涌袭来的被认可的幸福感和他撞了个满怀。

    从前,在基本认知里是错误的事就等于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想。

    直到他感觉有人引导他享受了一刻越过思想高压线的感觉,他终于如梦初醒

    ——原来,如果可以选择许一零,那么其他选择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的将就。

    是许一零,而不是和她很像的人。

    他的生命里短暂地出现了“和许一零在一起”这个“正确”选项,他下意识奋不顾身地去扑、去抓,几近癫狂地撕开所有对他此刻臆想的阻挡。

    只有一瞬。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所谓的“正确选项”像海市蜃楼那般消失。

    回过神来时他感觉自己开始往黑暗的深渊下坠,而他那些感情正压着他的身体加速下坠。

    “他们生育了十个孩子,三个夭折,其余基本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

    达尔文为此承受了很多痛苦。

    在达尔文选择和他妻子结婚的时代,对于近亲结婚危害认识并不到位。

    那么自己呢?作为21世纪的人,难道这点常识没有吗?难不成这点常识在听事例的一瞬间就理所应当地消失了吗?

    也许导致自己情感爆发的不是那句话,而依旧是自己不稳定、不理智的思考,没有人引导自己跨过高压线,引导自己的就是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是一盏油灯,散发着光亮和温暖。他的视线追随着她,视线明烈,模糊了他自己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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