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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4页)

/br>    希望不要。

    “听同学说出武汉的收费站全都被封锁了,这个肺炎好像真的挺严重。”

    崔璨的脑袋从房间木门与门框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一头机灵的小土拨鼠。自认为和jiejie已经混得越来越熟,虎里虎气的meimei连敲门这一流程都时常省略。

    大年二十九晚二十三点,冬夜的寒风中春运高峰迎来尾声,在这种新型肺炎被初次发现的近一个月之后,政府应对的第一道措施终于出现。“人传人”三个字在各个新闻频道里的大标题中翻来覆去的滚动,亡羊补牢,不知圈里究竟还能留住几只不甘的困兽。

    “嗯,最近不要出门,让你爸多买点菜塞冰箱里。”

    白玉烟正在桌前埋头苦写,奋笔疾书,手边搁着两支已经用尽的笔芯。她活泼好动、热爱和家人共度时光的好meimei,害她少写了足足一周多的作业。

    她确实是自愿为崔璨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的,但谁说做jiejie的就不能偶尔推卸一下责任?她只比她大两岁,不是二十岁。

    直到此刻,白玉烟都仍然对寒假结束后她就得坐上回学校的车,亲手将作业本交给学习委员这件每次开学都会发生的事的预期习以为常,毫不怀疑。第一枚多米诺骨牌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偏离重心,向静止着伫立的第二枚倒去。顺着骨牌下坠的方向朝后看,无数枚骨牌的边缘交叠,一条条间隔距离相同的直线形似步入某处未知之地的台阶。

    骨牌阶梯的尽头,是深渊,还是出口,抑或只是湮灭一切的虚无?

    “jiejie你在写什么呀?”

    崔璨推开门走了进来,重新关上门的动作让白玉烟明白meimei并不准备问候几句便离开,今晚必须该完成的学习任务可能又要泡汤了。

    “物理的全品学练考。”一些光滑或粗糙的物体运动或静止着摩擦,计量单位在箭头与线条间跳舞,当不用来考试升学时具有无与伦比的魅力,当苛求解法的绝对正确时让人想自绝于考场。

    好在这种基础的习题对她来说算不上挑战,一边解题一边还能分出些心神同meimei聊天。

    “是哦,你选的物化生。我跟你刚好相反,我准备选史政地,这些我都不用学。”说着崔璨从她身后凑上来,围观她写作业。白玉烟完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看的。

    “jiejie字好好看呀教我写字吧。”崔璨有时候就像上了太多圈发条的翻斗大猩猩玩具,没人拦着她能一直闹下去。

    白玉烟掐了掐鼻梁:“我要写作业了,你没有作业要写吗?”

    “有啊,明天再写嘛,寒假还有一半我不着急,”meimei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再说,写不完你会帮我写的吧,我的jiejie是世界上最好的jiejie,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肌rou泡进看不见的福尔马林,关节都生了锈,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玉烟不喜欢meimei和她发生肢体接触,因为她发现每每这样她都会像触了电一样无法自如活动。她好像没办法很好地消化meimei的身体贴上来的亲密感,即便拥抱这件事其实不少发生在她与那些同她要好的女同学之间。

    或许是她和meimei还不太熟?也许再等一段时间就会好。

    “想得美,我不会替你写一个字。等交作业那天,老师在讲台上批评你,我就站在你的教室外面鼓掌。”

    “天呐,坏jiejie,”崔璨嘴上这么嗔怪着,笑意却按不下去,浮上她的唇角,“我要提前报复你!”

    眨眼间她的手就闪进了白玉烟的腋下,灵活纤细的手指时轻时重地挠着她肋边鲜有人能接触到的脆弱肌肤。白玉烟像被人踹了一脚地从椅子上弹起,手忙脚乱地招架,不断的退让与躲避之间她的小腿已经碰到了床单边缘,随着崔璨又一次来势汹汹的进攻,她一头栽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崔璨温软热乎带着沐浴露馨香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两人的身体偶然地在床榻上紧紧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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