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2/3页)

的性格来说，这样的取向并不意外，但崔璨的胸口还是闷得像被石头砸了一下。可这句话太短，这种伤感来得太快，她一滴眼泪都没来得及掉出来。

    作为meimei，她该特别开心吧，jiejie说这种话总是很严肃的，说要罩她一辈子，肯定就会罩她一辈子，但她没有表演的力气了，外面的世界已经让她足够低落，做不到收拾暗恋的残局时还对着不存在的镜头强颜欢笑那么一下。她该开心的，白玉烟毫无防备地对她说这些很私人的话题，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突然就多了个会一直无条件爱她的大jiejie。

    她牵起白玉烟的一只手，将手指放进她的指缝，紧张让她笨拙。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但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换了被子了。”

    好傻的jiejie。

    眼皮在变重，崔璨敛着睫毛，凝视着她们扣在一起的手。

    “没有啦……”

    骗不了自己这是恋爱，要到了她的爱和关注，但总是感觉缺点什么。

    是什么呢……恋爱不就是爱与注视交织出来的身份游戏，明明已经满足了这些要求——除了性。

    那，多了那个的话，就会不一样吗？

    和亲生jiejie——

    她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白玉烟有些疑惑地盯着她。

    “到底怎么了？”

    “我要睡觉了！”崔璨提起脖子上的眼罩，啪地一下弹到额头上，“jiejie，有没有晚安吻。”

    “没有。”

    “回答错误。”

    “别闹了，”白玉烟探身关了灯，“睡吧，我也困了。”

    心里有一个特别大的窟窿，黑暗的房间是最好的幕布，她无法被填满的空虚投射在空中，乞求着特定种类的爱。jiejie不喜欢她，更不可能和她发展恋爱关系，无论她如何向她索取关爱，她都不会给出令她满意的回应，也不会意识到这些行为背后是怎样的心路历程。

    不过就在刚刚，崔璨想起恋爱还比这样的亲情多了一个特点，就是谈恋爱的人会接吻。

    东拼西凑的，在jiejie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可以用各种方式分别得到女朋友的部分待遇，体验单方面的恋爱，减轻她的痛苦。

    不被疼爱的痛苦，被封锁的痛苦，孤独的痛苦。

    有点坏……相当坏。

    可崔璨本来也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小meimei，唯一的家长像摆设一样却还能顺利健康地长这么大，注定要从很早开始就学习和良心对抗。

    如果能亲jiejie，或者骗jiejie亲亲她，她应该就能满足了。想象着那个场景，灵魂荡漾得飘出身体，她很知足的，她不会再索求更多。只要亲几下，跟谈恋爱就差不多了，她会很幸福的。

    披在身上的被单绵延向身边另一个人侧身的曲线上，盖着被她处心设计那人的灰蓝色格子睡衣，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jiejie背对着她睡觉，崔璨只能从发缝之间看到她小部分后颈的皮肤，像树影后的雪幕。单薄的肩膀让她看起来有些脆弱，涌起拥抱的冲动又怕硌疼她，但如果她能抱着jiejie的腰，她的嘴唇就和这个地方一样高，不是吗。

    ——不能再想了。

    今晚是崔璨索要亲吻的第五轮尝试，她的脸真的快要丢尽了。这世上可能确实有人可以为了爱情完全不要脸，但不是她。

    “给我一个吻，哦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为什么？！我求了你五天了，五天了jiejie！”

    崔璨开始在床上打滚。

    “为什么一定要晚安吻呢，没有这个你也可以睡觉啊。”

    “但如果有的话我就会睡得更好，你不希望你的亲meimei拥有甜美睡眠吗？”

    “我当然希望你睡得好……可我说了我不习惯亲别人，我从来没有亲过谁。”

    “那你让我亲，你把脸伸过来一下。”

    “我也不习惯被人亲。”

    “那你习惯一下不可以吗！我，”崔璨拍了拍自己胸脯，“我是你同父同母的，亲生meimei，我能把你怎么样呢？三岁就没了娘，爹跟死了一样，父母双亡自力更生十六载恨不得纸尿布都是自己给自己换的，身世这样悲惨的小女孩，向你祈求一点点点点微不足道的爱，你忍心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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