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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烦思

    学校下了课，现在还是自由活动时间。住宿的学生很多，在校园里游荡放松，或是去往自己的目的地，偶有大点的嬉闹声传到方小程的耳朵，紧张了一日的学校此刻一派祥和。

    校园里大差不差的衣服让方小程停了停脚步，夕阳余晖下的场景，她想起林崇，向来记不住别人相貌的自己，那个男生的模样却地出现在脑海，才见过几次就清楚分明。那双最吸引她的眼睛，也最深不见底。很快，她想到了更实在的事，作为外宿生的林崇，可以申请在家晚自习，高三忙起来，或许会和其他学生一起吧。

    真可怕，自己在意这些。

    方小程收拢思绪。食堂过了用餐时间，她回宿舍草草吃了速食面包来解决晚饭，然后简单修整自己。七点多，她该去跟班了。径直去了一班，有几个座位空着，林崇果然也不在。学生安静自习，她放轻脚步上讲台签表，前排几个耳尖眼利的学生抬头，方小程对上，只能和他们笑了笑。

    她在教室外的小桌备课，下了自习，马上有几个胆子大的学生跑出来围她，这次方小程也不躲，休息十分钟，应对这群半大孩子的“嘘寒问暖”，先前已然有过经验。

    几个学生从年龄户籍，到星座爱好，还有些时兴的话题方小程答不上来，跟查户口本似的。最后才挑开聊恋爱八卦，问话的是上午留有印象，那个说话脆生生的小姑娘。

    “没有。”方小程回答。

    “那肯定谈过吧！小程老师这么漂亮，大学绝对不缺人追！”女生继续问，旁的学生也津津有味地听，对恋爱话题显然有着莫大的兴趣。

    看到方小程点头，那个女生更来劲地追问了。

    前男友帅不帅，在一起的原因，交往有什么趣事……都一股脑地问出来。太隐私，方小程打算到此为止。

    “等你们到大学，自然能体会那些过程了。”

    正好上课铃响，方小程准备上二楼跟三班，几个小孩还意犹未尽，但也乖乖进了教室。

    多带一个班似乎也不累到哪儿去，齐老师说他们稳重优秀，一日的表现确实如此，她找不到需要伤神烦累的地方。

    方小程下班回宿舍，心里藏着事，她在小而空的房里找不到定点。拿着手机乱刷，直到被齐老师邀进班群的消息弹出来，她犯着尴尬和紧张，盯着屏幕犹豫久久，点了同意。

    群里很安静，过了会儿，有人蹦出来对方小程表示欢迎。一个叫蓝清嘉的女生，今早方小程在心里夸赞她，晚上小女生就带头八卦情史，一来二去，原本抢眼的女生马上让方小程记住了。后面又有人刷啦啦也冒头出来，应该都是外宿能拿到手机的，再没更多人了，学校对学生的手机管理还是挺严格的。

    方小程十分官方地回了一句“谢谢大家”，那些孩子又刷了会儿屏，许是忌惮着齐老师能看到，他们多少是收敛的，见方小程没再说话，他们很快停了。

    在消息界面待机好一会，方小程咽了咽喉咙，鼓着勇气摁在屏幕上，画面一切，她很快看到林崇的名字——简单拼合的两个字，在她眼里成了二十五年人生最烫手的麻烦。

    人前方小程能镇定自若，但她清楚自己多想的毛病，何况是她犯下的错……虽说有了口头的承诺，她尚不能完全安心。撞破真相才一天，往后还有三个多月，嘴上说着“没事”，静下来方小程才发觉内心隐隐的恐惧，她没有自信能回到正轨。

    整个人像是魇着，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心跳如雷，手还有点颤颤巍巍，退出界面熄屏，脑子依旧空白，许久她才拖起身子去卸妆洗漱。

    另一边的林崇对着手机发呆，神游的状态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崇崇？”母亲的催促来到跟前，他移开久滞的目光。林母古怪地看他。“多晚还没洗澡哪，别睡太迟不然明早该起不来……”

    “知道了妈。”他及时打断唠叨，躲着似的离开客厅。

    因为林崇这个变数，方小程迟迟没有困意。

    失眠到近一点，数次打开手机后，她给唐言发信息。因为工作忙成“夜猫子”的唐言很快抓住尾巴追问，方小程悻悻。

    ［周末见面说。快睡吧，晚安。］

    唐言也很识趣地结束话题。

    这件事告诉她，兴许会好受些。不算正儿八经的办法，方小程也不管了，稍稍放宽心情，逼迫自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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