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疼疼忘生(abo孕期车) (第1/4页)
忘生 谢云流独自喝着闷酒,酒喝到一半,才觉这酒尝着新奇,不曾喝过。这酒初尝清甜,慢慢地辛辣带着些微麦芽发酵过的苦味涌上喉头,一点一点刺激口腔。 他想起来问店家这酒的名字。 店家答:“忘生。” 忘生,忘生。他还是个孩子时,皑皑白雪间师父曾教他一招,端正打坐,屏息凝神,便入无我之境,叫作坐忘无我。现下他喝酒喝得意识模糊神志不清,再不记得缠人俗事,醉里竟也有同样的效果,殊途同归地醉忘平生。是适合这壶好酒的名字。 他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半晌才想起,自己似乎也曾经有过一个师弟,名叫忘生。 谢云流曾在华山见过一头白鹿。 他是午后见到那头鹿的。谢云流清早下山办事,吕祖三令五申不准他在山下贪玩,要他下午课前必须赶回,他只好午间在山下匆匆用了便饭就赶回华山。山中景致大多相似,独自赶路——对谢云流来说尤其是赶回去的路——便显得格外枯燥无趣。重复的树木和毒辣的日头连同午时用过的饭菜让他昏昏欲睡,白鹿便是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崖壁间。华山石壁的缝隙间伸展出遒劲苍松,四下都是枝枝蔓蔓郁郁青青,一头白鹿处在其间,就格外显眼。 谢云流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什么仙境,见了那巫山神女座下灵鹿。阳光穿过层层树林,洒下一两缕在白鹿身上,将它照得周身生光,不似凡间造物。此时已是午后,山间雾气尽已散去,否则那白鹿在渺茫山雾间,定是更像腾云驾雾的天宫灵兽。也恰是因为没有雾气惑人,谢云流才能凭借极佳的目力,看见阳光照射下尘埃的浮动,落在那鹿角上。那白鹿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眸上浓密的睫毛扑朔,熠熠生光着。 他竟一下想起李忘生的眼眸,也是如此黝黑纯粹,好生天真地望着他。谢云流几乎要陷入这样的眼神。他读不懂李忘生的眼眸,有时觉得那是赤子纯然的天真信任,有时觉得是腼腆内敛的绵绵情意,有时又觉得是自己触碰不到、理解不了的孤独疏离。还有时他觉得那眸中竟有一丝狡黠勾人,倒似话本中引诱正派少侠的魔教妖女。 妖女那般聪慧漂亮,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似有若无地暗送秋波,撩拨得少侠一颗春心砰砰直跳。 不不不,自己怎可如此构陷诬赖忘生——他分明是仙人座下再乖巧纯洁不过的童子,怎会有这般勾引之举? 其实李忘生一双眸就是那样简简单单一双眸从未变过,谢云流眼中他万般变化,只因谢云流自己心中情思所动,是那样看待他。 那白鹿也看见了他,定定望了他一会儿,在崖壁间蹦跳三两下,倏忽隐入山林不见踪影。 谢云流心想,像忘生那般捉摸不透。 谢云流也说不清这究竟是自己大脑在穷极困乏无聊下为自己编造的一场提神醒脑的幻境,还是他真的在这茫茫华山中见过那样一头化外神鹿。华山偌大,叫他再去何处寻那白鹿?他少年心性,也懒于去纠缠这些于他赶回宫内、免遭师父一顿臭骂而言无关紧要的幻象。 更重要的是,这白鹿叫他想起忘生。 他急着回去好生瞧一瞧忘生,瞧瞧他柔顺的发间是否沾了细汗,白净的脸庞是否因奔跑动作染了红晕——他是否是趁着自己下山,化作山间一头白鹿,悄悄躲在崖壁后等着看着自己,待被自己瞧见,又怕羞地躲回苍松后,辟小道赶回纯阳宫,在自己回去之前再化回案前乖乖读书的忘生。 忘生自是忘生,不是什么白鹿。 谢云流问李忘生:“忘生,你是不是偷跑出去玩了?” 李忘生茫然地摇头,他从晨起便在纯阳宫乖乖练剑温书,不明白师兄何出此言。 谢云流道:“我方才回宫时,在山间瞧见你了。” 李忘生惊讶道:“怎会?师兄定是瞧走了眼。” 他与李忘生说起白鹿之事,硬给他套一个偷jianian耍滑的名头,说他趁师兄不在偷偷化作白鹿去山间玩耍,还问他华山还有哪处好看好玩之地他没有去过,下次带师兄也去瞧瞧。李忘生这才知晓谢云流又在胡说八道逗他玩,不再理睬他,留谢云流独自在旁傻笑。 有谢云流在的纯阳宫,总是欢声笑语不断的。谢云流走后,李忘生便只剩下了泪水。 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