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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III 天無絕人之路

    氣燄頓時全消，俏臉上沮喪的模樣令任何男士都會為之心軟，章哲修的朋友看起來很想為她說話，但章哲修用眼神警告他別妄動。夏蘭欣無計可施，扭緊了雙手，很不願意地開口。「如果我告訴你原由，你會幫我保密嗎？」她抬眼迎上章哲修的目光，發覺他眼中並非是責問，而是一種關切。

    從他幾次幫助她看來，其實他是個好人、也是個正直的男人，她除了幾個好友能夠傾吐心聲，但現在大家各散東西，有時電話裡也談不清楚，加上官賢斌搬出去，能說話的對象就沒有了；要是可以跟章哲修結為朋友，至少她心中的壓力也可以略為減輕，畢竟之前她總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他。

    「你若是保證能守口如瓶，我就老實對你說。」

    「只要妳不是做些違法的事，我不會到處張揚別人的私事。」他叉著腰，歪著頭，等候她坦承以告。

    只要不是違法的事－－真像他的作風。

    夏蘭欣張開口，又停頓下來，然後為難地瞄瞄章哲修的同桌友人，掛保證的是他，她所要坦白的對象就不包含其他的人。章哲修明白她的意思。

    他話鋒一轉。「這樣好了，反正我不放心讓妳一個人開車回去，誰曉得妳會不會邊開邊哭，所以我坐妳的車子離開，妳可以在路上告訴我。」

    她忍不住作個「受不了」的表情，不過他猜的事的確很有可能會發生，因為她現在想起官賢斌離去的背影，胸口就悶地喘不過氣，眼眶酸澀。

    夏蘭欣無法反對他的提議，因為現在她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二來他能分散她的心思，別讓她老是惦記著阿武。

    沒多久，他已坐進她的車裡，而且堅持由他駕駛。原先因為不曉得她是夏蘭欣，現下他好奇地問她那輛老爺車呢？

    她對他英挺的側面擠個鬼臉後，才道：「維修。」

    「這輛車是？」

    「借來的。」

    他皺眉，「我看妳不如趁機把車換了吧！」

    「夠了，別再說車的事。」

    「噓，夏蘭欣，請妳冷靜一點，雖然妳生氣的樣子很可愛，但是我必須確保妳不會做些危害到我們倆安全的事。」

    他說她可愛，令她面紅耳赤，但又提到「安全」的話題～～他怎麼三不五時都把這事掛在嘴上。「你難道發生過重大的車禍？」

    她不過隨口說說，怎知他那五官分明的臉倏地一僵，知道自己無意之間觸動他的傷心事，她並非故意的。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她歉疚地說。

    「不是我。」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她不解，用她美麗的眼眸盯著他。是的，她的眼睛真的很美，想到她上學都戴著那副土氣的眼鏡真是糟蹋。他開口將自己的思緒帶了回來。「是我的父母，他們出差中被一輛疲勞駕駛的大貨車追撞，不幸罹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

    倒抽一口氣，她顯然被他的話所驚。「可是我以為......因為你開著名貴的車，所以我認為你家中應該很富裕，父母很會賺錢......哦，請別介意。」夏蘭欣無措起來。

    「我不會介意，告訴妳也無妨，我獲得一筆保險金，還有他們老闆給了為數不小的慰問金，而且我時時記取教訓，不要讓相同的憾事一再發生。」

    雖然他說不介意，但她完全陷入低潮，頹喪地看著膝蓋。章哲修這麼在意行車安全，自己卻成為他眼中危險駕駛的嫌疑人，感覺上自己很差勁。

    「明明應該是妳要告訴我妳的秘密，怎麼變成我在講我的身世。」他把話題一變，帶回正題。「說吧，願聞其詳。」

    「啊－－」夏蘭欣的精神回來一些，因為必須專注於措詞，別讓他再逮到破綻。「我的家人希望我專心讀書，所以做這種打扮，不要我......」

    「招蜂引蝶。」他幫她接道。

    「算是吧！」她不太滿意這個形容，但一時也想不出貼切的話語。

    「聽來像個謊言，夏蘭欣。我沒聽過有人用這種方式保護孩子，再說妳高調地倒追官賢斌，似乎也跟這個論調背道而馳。妳是真的喜歡那個人嗎？或許妳用這個面貌去向他告白，他就會答應了，我想大部份的男人都這麼敷淺。」

    「他並不敷淺！」她想都沒想就幫阿武辯駁，開口後又有點心酸，能找到唯一開脫的理由只有－－「我重視的是緣份。」

    「緣份？」章哲修率直地笑了。「依我看，我和妳挺有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