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象录_单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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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一 (第1/2页)

    

单一



    在我看来,徐奉莲自我六岁那一年开始就已经死了。我小时候就觉得她很可怜,明眼人都觉得她可怜到成了一只沙漠中渴水的无嘴鹌鹑,首先她有不讨喜的语言破碎症,也就是口吃,话都无法说得明白完整,然后居然还逢上了一个似乎这辈子都不打算赏给她一点爱的男人。一个心中只有丈夫的女人,丈夫却视她如草芥,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便朝她肆意发泄情绪,她却依然甘之如饴,饮鸩止渴。

    旁人多以看笑话的心态劝她,你和你丈夫应该要同心协力,他一个人在外挣钱养家也不容易要体谅他云云,看似是为她好,但实则是企望生活教会她瑟缩,教会她更沉默。她本就没打算效仿吕雉,如今却还被要求更举案齐眉。不过她也还没来得及让他们满意,一切就开始变了。死水表面看似再怎么平静,其实也暗流涌动。

    徐奉莲每日和他男人戚裕民睡在一头,不明情况和琐碎条件的万般变化自然能参透一二。她用摸到的不少细节拼凑出一条雾中轨迹。这条轨迹让她心惊,它通往一扇那么黑黢黢的门。

    她怀疑,有人睡了她的男人。

    到底是不是呢?如果是,又该怎么办呢?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也太沉重了。我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你……爸人……很、很好,我还好……嫁给了他,这是……我、我此生……最大、大的幸福。”

    所以对于她后来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我完全不意外。在一个天色昏暗寡淡的下午她牵着我,双眼淡漠但语气恳切地向着面前身为邻居的年长的女人求证。她在问,周末是不是有人进了她家门,是不是那个叫蒋美吟的住在对门的女人。但那老女人一直捂着嘴嘎嘎笑,犹如妥瑞症或癫痫发作,但就是不说任何有实际意义的话,权当她的认真是插科打诨。她穿着一抹刺眼的大红色,那颜色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怎么可能,美吟人好着嘞,莲妹你想得太多哩。再怎么怀疑也不能怀疑到她头上呀。相比之下,我信任她胜过信任你呢。”她大声说道,讥讽地看徐奉莲,“不过莲妹,说实在的,我要是你男人,我也喜欢她那种能说会道会勾引人的……哎哟!”

    我吃惊地扭头看着徐奉莲。她双眼冰冷,一只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

    徐奉莲会武术。

    “哎呀好痛!该死的!”

    徐奉莲拉着我就跑,边跑边笑,笑声没有被风吹散,那一刻我居然觉得她很有魅力,像是真实存在但又虚无缥缈的矛盾体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

    所有人都说是徐奉莲想多了。说她着魔了,爱丈夫爱到魔怔了,每天恨不得一出门就跟踪,回家后又翻来覆去地从气味仪表举止下手寻找一点简直好像是聊胜于无的可能性,几乎快要成疑心病。

    徐奉莲不信,她不信是自己错了,她只觉得绝对是这个世界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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